她陷在顾舟怀里。与他距离近到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火光边影勾勒着他立体五官。尤其放大了他身上那股亦正亦邪的气质。随着唇角肆意一勾。邪气将正气消灭了干净。王元灵心弹了下。她连忙从他怀里起来,尴尬道谢:“谢谢顾总,我只是想将窗帘取下来。”顾舟瞥了眼那拆到一半、半边耸拉的窗帘。了然:“准备当被子?”王元灵轻点头:“嗯,木板快烧完了,得寻个挡风的。”她话落。就见顾舟伸臂、轻轻松松将窗帘剩余的钩子尽数拨下。他托着窗帘底部,递给她,语调慵懒:“拿着。”她却没接。水汪汪的眸子轻眨了眨:“我是想拆下来给你用。”顾舟眉眼间的散漫滞了下。“你受伤要注意保暖。”她嗓音里的关心清冽得像雪、纯净、无暇。她伸手抱过窗帘,细长小脸染起认真:“你坐下吧,我给你披。”她接过窗帘时。指尖不经意掠过他手背。柔软但冰凉。像被小狐狸挠了一下。用肉垫。不是利爪。顾舟将那只手抄回兜里,乌眸紧随她抱着窗帘的纤细背影,眉心动了动。她抱着窗帘、回到火堆边。侧眸看来:“顾总,你想靠墙坐,还是就坐这呢?”顾舟步伐散漫而前去。挑了火边的位置。见他坐下。王元灵用力抖了下窗帘。顾舟乌眸撩起,落于她面上。她轻声解释:“上面有灰,我再抖一下。”话落。又是一阵抖。然后才摊开,朝他围了过来。顾舟乐享其成、面色安然。一点被伺候的不自然感都没有。眸光懒散看向主动靠近的她。这窗帘不长,若是她围、能围个一圈半。但顾舟。就勉强围起而已、好过没有。因为边缘短,所以她正转着角度,想尽可能围成圈。短边到顾舟颈后。她心无旁骛、手臂横过他颈侧,一勾,将后面的短边扯至前来。她手臂上的布料擦过顾舟颊边、惹起痒意。顾舟乌眸暗了几分。睇着近在眼前、眉目清丽、温婉柔静的脸蛋。她围得认认真真。贝齿都无意识轻咬下唇。她的紧张源于围窗帘。至于与异性近距离接触的紧张。一点都没有。取小背心、围窗帘。她全都神态自然、大大方方。全然没有以往,他所见到的、异性靠近自己时出现的害羞、脸红、期待。顾舟莫名扯了下嘴角。王元灵茫然看他。才发现离他那双深暗乌瞳太过近。指尖尴尬轻蜷了下。加快速度,费劲将边缘打了个小结。才忙退开。“可以了。”顾舟被窗帘围得严实,像套了个睡袋。他唇线轻挑,光动嘴:“辛苦。”“不客气……”火愈发弱了。王元灵暴露在冷空气当中太久的指尖又愈发冰凉。她本能穿入滑雪服上的口袋。刚伸入。就碰到个东西。她将其掏出。是她常吃、防低血糖的山楂条。她当即拿出,摊在手心,展示给顾舟:“我有根山楂条,甜的,可以补充糖分,你吃吧。”顾舟扫了眼那山楂条,嗓音懒散:“不用,我不吃甜食。”“不会很甜的,我经常吃,主要你现在出血过多,最好补充点糖分。”见她竭力推荐。顾舟升到嘴边的拒绝莫名咽了下去。落出一声:“嗯。”王元灵水眸轻弯。忙递前去。但看见顾舟手都被围在窗帘里面。根本腾不出手来拿。她好人做到底。拆开包装。递到他嘴边。顾舟眉峰动了下,幽幽看向她。这亲昵喂食的动作。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过于暧昧。但偏她一脸正直。硬是将这暧昧动作转型成了‘照顾病患’。对上他投来目光。王元灵面色坦荡,语调认真:“你别动了,就这样吃吧,不然等下围起的结要散开了。”顾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能动弹、张嘴待哺的自己。像被小狐狸拽入洞穴的玩物。忽然想到了陈冠的‘玩物论’。他乌眸不动声色一滞。总有一天。他要把陈冠那张爱瞎几把扯的嘴卸了。顾舟扫了一脸真挚、伸手等待中的王元灵一眼。她都坦然。他没理由不自然。张嘴咬了一口。顷刻间。山楂味在嘴里绽开,甜滋滋的。王元灵水眸染起期冀:“味道怎么样?”顾-反甜人士-舟:“不怎么样。”王元灵面上婉和笑容不变,腹诽:没品位,早知道自己留一半了,她也需要补点糖份。“嗯,但起码它还有为你补充糖份的作用。”为山楂条正名后,她靠墙而坐。随着分秒流逝,火势逐渐消失。屋内温度渐渐下降到需要蜷缩起来取暖的程度。王元灵将拉链拉直最高,半边脸都陷入领口之中。猫起腰,前胸贴膝盖,冷得牙齿都轻颤。实在太冷了。怎么还没有搜救队来啊……她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原地跳。屋内顿时响起木地板被踩而发出的叽呀声。顾舟撩起散漫墨眸看向她。她背后帽子也随着她动作一跳一跳的。“很冷?”他懒声。“嗯,我跳一跳就热了。”顾舟嘲弄:“你能跳一整晚?”王元灵停下喘了口气,水眸轻眯:“但是坐着不动,会更冷。”“过来。”王元灵面色定住。见他将手伸向窗帘打结处,忙婉拒:“我没关系的,你比我更需要保暖,还是你自己披着吧。”顾舟腔调散漫:“我是要披。”她眸染疑惑。他要披?那他解开干什么。对上她茫然注视。顾舟散漫扬眉,语调拖得长长:“在你冷死与我冷死之间,还有个皆大欢喜的选项,就是我们都活着。”他话落。无伤的那只手拎起窗帘一角。懒声邀请:“所以,灵总,我建议你现在坐我旁边一起披。”王元灵水眸怔怔。跟他一起……披?那个画面。有点过于暧昧了吧……看出她面上顾虑。顾舟不咸不淡地开腔:“生死面前,其他都不是事,你说对吧,灵总?”王元灵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他语气幽幽补了句:“而且,灵总都慷慨奉献贴身衣物给我包扎,这种不顾性别差异的大公无私,我想,也能适用于共披窗帘这件事。”王元灵唇瓣抿了又抿,本因低温而泛白的唇瓣渐抿红润。琢磨着他这话。可怎么觉得。越琢磨越觉得他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