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又问:“那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士子呵呵一笑:“自然是一个人。”

    僧人见状,摇了摇头,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顾正臣看了一眼士子,暗暗叹息。

    古代和后世也没什么区别,一知半解的人都敢于侃侃而谈,最令人悲哀的是,他们觉得自己了解了全部,绝对正确,甚至还成为了专家,在他们眼里,其他人都是蠢货。

    不知滑稽与可笑,在那博取关注,像只狗在汪汪叫,倒也给行程带来了不少乐趣。

    船航行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在邳县外渡口停歇一晚,依旧是天不亮就开始赶路。这一次,王船家明显没有了连日来的轻松,船夫也不再轮休,而是前后各四人。

    南下,已至骆马湖。

    过了六十里骆马湖,就是宿迁。

    顾正臣看着茫茫湖面,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骆马湖东部是马陵山,南北有长堤,这里水泊平静,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若在那里面藏点船与人,着实很难发现。

    那一名士子走了出来,看着远处的芦苇荡,对跟过来的女子指点道:“我听说往年里有响马贼藏在芦苇荡里,打劫过往船只。若我治理这里,定会一把火将芦苇全烧了,让响马贼无藏身之地,还这水泊太平!”

    女子一脸花痴地看着士子:“就知夫君有才干。”

    “白痴。”

    王船家轻声说了句。

    士子感觉受辱,怒视船家:“你骂谁,我可是朝廷察举来的知县,你对我放肆,就是对朝廷不敬,小心我治罪于你!”

    王船家理都不理,管你哪里的知县,山东地界上船,显然不可能在山东充任地方官,怎么喊也管不着自己头上。

    烧芦苇荡,朝廷这是没人才可选了吗?竟选出如此一个白痴!

    骆马湖周围的百姓,多少人都仰仗芦苇活命,你一把火烧了,响马贼不来了,百姓也活不下去了。

    芦苇用处很多,编席子,绞成绳索,作房屋屋顶、帘子,制成蜡烛灯芯,还可以用芦苇编筏子捕鱼。

    另外,芦苇还是一味药材,芦茎、芦根可以清热生津,除烦止呕。

    船行至骆马湖中央,前后都可以看得到船只,这让顾正臣稍微心安了一些。

    突然。

    一阵风顺着湖面吹来,顾正臣感觉到有些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