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夜未眠（1）

    应付完大批的记者，兴欣队员总算回到他们在S市下榻的饭店，返回H市的班机订在明天中午，他们有整个晚上的时间庆祝这个得来不易的冠军。陈果有点心神不宁，她满脑都是刚才叶修差点捧不起奖盃的画面，不由得往那边看了一眼──叶修被苏沐橙和乔一帆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脚步看上去有点虚软，好像失去支撑就会立刻倒下。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原本只有包覆着双手的酸麻彷佛蔓延到全身，双腿也不停发抖。被扶到酒店交谊厅的柔软沙发躺下之後，叶修总觉得这里的空调温度太低，问苏沐橙要了遥控器，一看上面闪烁的数字指示灯，26°C，在夏日的晚上已经是偏高的温度──那出问题的肯定不是空调，是他自己。乔一帆的手掌覆上叶修前额，很烫，他慌忙旋开手边的水壶，给叶修灌了一口凉开水，情急之际未暇考虑杯缘残留的微量Alpha信息素可能对他敬爱的队长造成什麽影响。「太粗心了，一帆。」和叶修一样是Omega的苏沐橙看了乔一帆一眼，眼神中的责备之意不言而喻，乔一帆连忙停手，铺天盖地的紧张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紧紧盯着叶修，留意他脸色的变化。叶修咽下一口水，短暂的凉爽并没有让他得到解脱，他怎麽也没料到，他会被乔一帆清淡温吞的信息素勾起情潮。叶修睁开湿漉漉的双眼，抓住苏沐橙衣角，气息开始不稳：「我……抑制剂……」苏沐橙心中早有不祥预感，现在收到叶修求救的眼神，立刻肯定了先前的猜测。清冽的玫瑰花香，自叶修後颈腺体散逸出来。苏沐橙翻了翻包，她的发情周期还有两周时间，只随身带着一颗口服抑制剂，叶修当前的症状需要强效浓缩针剂，口服锭撑不了多久，但总比没有要好。苏沐橙咬开包装，含着药锭，口对口的喂给叶修，打从叶修分化开始她便是这样做的，平时她多少顾忌着旁人的目光，但眼下也管不着了。乔一帆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满脸通红，不晓得该不该移开视线。「忍一忍，我马上回来。」苏沐橙说完後，离开了交谊厅，小跑步跑向酒店的柜台，她也是Omega，可以凭着自己的身分证领到应付紧急状况的针剂。苏沐橙一面跑，一面心跳如擂鼓，太多担忧已经如潮水般涌上：这个时机极为不对，叶修上次发情是兴欣确定打进季後赛的时候，他复盘到一半，讲解团队赛战术时忽然软倒在投影萤幕前，好不容易挤出点力气说句话竟然还不是求救，而是要队员们自己重看录像。距离那次……时间未免太近了。苏沐橙心口一紧。不只是观众，兴欣队员们也因为太过兴奋而忽略了：最後那惊艳全场的6.5秒爆发，固然不是叶修的极限手速，但是他已经是个28岁的电竞选手，比起高速操作可能带来的抽筋与酸痛，精神高度集中之後的反噬更加难以提防，这6.5秒对他造成的心神消耗，比表面看来大得太多。现在，除了沙发边的乔一帆，刚才就担心着叶修身体状况的陈果也过来了，对气味很敏感的包荣兴也凑上前，歪着头打量开始散出诱人气味的队长，像在看一块美味的蛋糕，叶修接触到包荣兴跃跃欲试的眼神，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刚要开口说「离我远些」，包荣兴已经遵循直觉地凑近他，堵上他水润的双唇。包荣兴的想法其实极为单纯：既然沐姐姐亲了老大之後，他看起来舒服了很多，那换成自己，想必也有一样的效果吧──「老大好香！好软！」「包子……嗯……你住手…………」包荣兴极富侵略性的信息素已经爆炸开来，灵活的舌尖在叶修口中大肆扫荡，肌肉虯结的双臂紧紧箍住那自从进入季後赛就消了一圈的小肚子。叶修心中暗叫不妙，口中那颗刚刚咬碎的抑制药锭，已经被包子充满Alpha信息素的唾液融化，好不容易稍为压抑住的渴望再次疯狂奔窜，隐然有燎原之势。他感觉到一泓温暖的清泉自腿间汩汩流出，不禁夹紧了双腿。身为Beta的陈果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但是一看叶修脸色潮红，双眸中晶亮的泪珠欲落未落，也知道要糟，她连忙拽住包子的腰，试图把他拽离沙发，乔一帆则是狠命扳开包子的脸，两双唇之间剩下一条细细的银丝。包子转向乔一帆，感受到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Alpha身上散出的巨大敌意，他挠了挠头，面露困惑：「老大现在明明就很舒服，你们为什麽阻止我？」「你到底懂不懂！生理课老师没教过吗？」乔一帆快崩溃了，他也被叶修散出的玫瑰香撩得快要发疯，但自小受过的义务教育提醒着他，作为一个有道德自觉的Alpha，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持绅士礼节——就算面对发情中的Omega，也不该无视对方的意愿就硬上，何况、何况……眼前被包子搬弄成诱人姿势的叶修，是他们尊敬的队长，是脚踏荆棘的荣耀之神啊……「生理课？」包子显得很迷茫：「有这门课吗？」「你……耍流氓啊！」「我？本来就是流氓啊？」陈果叹了一口气，想起包子小学毕业就辍学了，街头巷尾打转，信奉的正是力量压制的那一套，要求他保持所谓的绅士礼节，实在太为难他了，何况，乔一帆比包子还矮一个头，气势上就输了。知礼秀才碰到糊涂大兵，有理也说不清。陈果低声咕哝了一句，上前把针锋相对的两位Alpha拉开。这时，沙发上侧躺着的叶修溢出一声难耐的呻吟。「你们……嗯……收一收……」包子还没听懂，乔一帆却懂了，他刚和包子争执，奶油味的信息素虽然温柔平和，但已经足以挑动叶修的发情反应，就不说包子浓郁的焦糖香了，刚刚两股信息素在空中激烈碰撞，叶修禁不住如此轮番刺激，连忙出声喊了停。乔一帆一阵脸红，连忙收起信息素，正要使力拉开包子，却见魏琛拎着两罐冰啤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把刚开瓶的啤酒凑到他嘴边：「喝！怎麽不喝！」魏琛身上浓厚的酒气，和胡椒味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乔一帆不敢跟一个醉汉置气，让魏琛灌了两口冰啤，原本要说什麽也忘得乾净，魏琛接着去灌包子，包子本就兴奋，沾了酒之後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叶修身上愈发浓郁的香气，再次吸引他靠近。见到包子逼近，焦糖香气愈发厚重，叶修深深叹了口气，他双腿紧紧并拢，脚趾因为体内不断涌出的酸胀而悄悄蜷曲，兴欣的红色运动裤很快泅湿一片，包子碰了碰叶修的裤裆，俯身问他：「老大是这里不舒服吗？」这个蠢货！陈果刚扶住摇摇晃晃、醉话连篇的魏琛，已经没有手去阻止包子，苏沐橙也还未回来，情急之下大喊：「那边那个谁，过来一下！」陈果是朝安文逸挥手，她想这场面还是个Beta靠谱一些，结果是离最近的方锐以为陈果喊他，已经三杯下肚的他立刻跑来，笑嘻嘻地问：「老板娘什麽事呀？」陈果一时气结：「你个废物Alpha来做什麽？」「啊？」方锐很委屈，他明明是个身体素质优秀的Alpha，凭什麽被说成废物？这句针对性别的攻击，远比叶修的「废物点心」更为尖酸刻薄，方锐赌气释出自己的信息素，酸梅味弥漫开来，乔一帆和魏琛都是一个激灵，魏琛差点没把手里的酒洒了。叶修已经被味道各异但同样浓烈的信息素撩拨得全身酥软，他内心已经有了结论，这波汹涌的情潮，就算苏沐橙拿抑制针剂回来都难以遏止了。兴欣队员对他自然是尊敬的，但叶修从不端队长架子，相处起来也没什麽上对下的距离感──想起手操教学那次，所有人争相要摸他的手，叶修不禁苦笑起来，平时他们就习惯对自己动手动脚，现在被失控的信息素一撩，扑上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从兴欣报名挑战赛开始，由於准备比赛、调整训练方针的劳心耗神，一般剂量的抑制剂对叶修已经不太管用，虽然能维持神识清醒，可是想被填满的渴望不减反增，挑战赛进行到线下赛之後，他已经算是个公众人物，时时刻刻是媒体焦点，以前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还可以出门约个同样为易感期所苦的Alpha放纵一番，现在不行了。在苏沐橙忧心的眼神下，叶修选择了折衷方案，除了定期服用抑制剂，也买了不少情趣玩具来缓解情热。陈果第一次收到快递时脸都绿了，还以为叶修被变态盯上，差点跟那位帅气的快递小哥吵了起来，逼得那小哥指天发誓，自己对叶神的崇敬日月可鉴、绝无不轨，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邪念，情愿天打雷劈……直到陈果看到刚收割完野图BOSS的叶修懒洋洋地下楼签收，确定是他本人订的，总算放了心，也放过了无辜的快递小哥。第十赛季开打後，兴欣碰上魔鬼赛程，接连的高强度对阵让叶修一点分心的时间都没有，好几次他是一边看比赛录像，右手写笔记，左手控制着按摩棒的开关，直到身下垫的毛巾湿透了，他就到浴室快速冲个澡，回来继续复盘比赛。但玩具聊胜於无的抚慰，毕竟和真人的触感相差太多，欲望始终没有得到彻底的疏解。此刻，叶修的本能叫嚣着想被彻底填满，但是理智警告着他，手边连一个保险套都没有，後续可能会很麻烦，何况眼前的包子一向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不对，不只包荣兴，兴欣所有人都是。这种风格还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先拖着吧……叶修十分头痛，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握住包子的手要他慢一些，内心暗暗祈祷向来与他默契绝佳的苏沐橙能福至心灵，别向柜台要肏他Alpha的抑制剂了，拿一盒保险套吧。＊「包子你……嗯……轻一点……」「老大这里……好湿啊！」包子隔着运动裤不得要领的抚摸，有时偏偏歪打正着，让叶修要他停手舍不得，求他继续又好像搞错了什麽，如此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被包子撸出第一发为止。精液缓慢从运动裤中渗出来，叶修喘上一口气，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可是包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这里戳戳那里碰碰，把手伸入裤头，好奇地注视叶修的反应。时轻时重、大多时候简直是乱来的抚触，很快就无法让叶修满足，压抑的呻吟声渐渐就收不住了，一旁的方锐本已半醉，眼看包子掰开叶修双腿，属於Omega的、小巧可爱的性器再一次颤颤巍巍地撑起帐篷，看得方锐理智都断了线，忍不住上前握住叶修白皙的脚踝，低头含住他的脚趾。「唔……别碰那里……」叶修想要弓起脚尖，方锐的手指偏偏在他脚心画起圈来，每画一圈，叶修的声音就更难耐一些，被包子固定成M字形的双腿剧烈颤抖，甘美的天然涌泉早已不受意志控制。「废物点心……给我记着……啊……」喝酒前还勉力维持着绅士礼节的乔一帆，现在也忍不住了，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自己对队长的感情到底算是哪一种──再犹豫下去，叶修就要被别的Alpha占有了啊──他虔诚地吻上队长的眼皮，看到叶修涣散的眼神中有宠溺也有默许，立刻握住叶修的左手，一根一根舔吻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想以自己的气味浸润叶修的每一个指纹。这双手在他最疲倦的时刻替他做过手操，耐心按摩过他每一个关节，那触感他可以记上一辈子。现在，他为什麽还要等？此刻，陈果的力气早拦不住酒劲上涌的魏琛，魏琛像是对待一个普通後辈似的，上前揉了揉叶修的浏海，过近的距离强化了Alpha信息素的威压，让叶修不禁呜咽出声，浸满汗水的队服上衣接着被掀开，带茧的双手开始搓揉他嫩红的乳粒。这样的渴望是何时开始的？魏琛依稀记得那时兴欣刚刚在挑战赛中击败嘉世，全队正需要好好休息放松，楼冠宁介绍他们到一处度假村，当众人脚踩着烫人的沙滩，嘴里咬着可乐里的冰块，却看见他们的队长只是脱了上衣躺在海滩椅上，很快闭上双眼，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任由宅男的苍白肌肤暴露在艳阳之下。魏琛简直没眼看了：「傻逼，不涂防晒乳，你等着晒伤吗？」叶修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无，如果叶修穿着上衣，魏琛就可以迳自拎起他领子，可惜他没有，於是魏琛用力摇晃他，叶修总算睁开双眼，眼皮很重，像是随时都会再次睡着：「不帮我涂吗？」魏琛当时一串脏话就拍上去了，只觉得递到他手上的塑胶小瓶烫得不行，他本能地想将小瓶扔进海里。回忆的场景被一声难耐的呻吟打断，魏琛脑海顿时「嗡」地乱作一团，叶修双肩颤抖，不住摇头，溢出的声音却是渴求的，魏琛的指尖只消稍微停下，叶修就睁开湿润的双眼与他对视，直看得他口中发乾。「都住手！」陈果作为现场唯一保持理智的人，实在焦灼得不得了，可是这时被四位Alpha制住的叶修，竟还空出手对她比了个「OK」手势，示意她不必担心。陈果沉默了。她只比叶修年长两岁，虽是战队老板，但队员们大多没把她当作一个「长辈」来看。平时队里的年轻人聚在一起，难免讲些黄色笑话，陈果从不阻止，对那些满口「是个Omega就该端庄贤淑」「婚前性行为就是犯罪」的保守长辈，陈果可是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但是，性观念再开放，看到自己的偶像软成一滩水的模样，她还是颇受冲击。那可是叶修啊，从漫天飞雪中朝她走来，却彷佛能把漫天飞雪化为霸气的电影布景，在重重打击中依然抬首挺胸。＊後来，陈果用尽了她所能想到的诗意隐喻，试图重述这段命运邂逅带给她的震撼；叶修站在上林苑二楼的阳台上抽菸，两人间隔着一扇落地窗，他在融暖的四月阳光中转过脸来，说，老板你也太夸张了，拍偶像剧呢？当下陈果很想吐槽：你没发现吗？这隔窗相谈回眸一笑的场面依然像极了偶像剧，你就是个自带偶像剧BGM的男人啊。当然，她没把这句吐槽说出口。如果她看到的偶像剧，这家伙想必演技全开，泪水不断从他烧红的脸上淌下，呼吸也渐渐粗重……陈果思考了半秒钟为艺术献身之类的可能，这人怎麽会选择打游戏，太浪费才华了，分明每一个表情都这样慑人心魄……随後她很想狠狠赏自己一纪耳光，比起被Omega甜美的信息素诱引的其他队员，分明不受信息素影响、却不可自遏往这个方向脑补的她，对叶修才是大大的失礼吧？陈果能做的，是尽量减少这场面被闲杂人等撞见的风险。「把门锁上！」陈果这一嗓子喊出来，原本和罗辑聊着天的安文逸连忙去锁门；一个人窝在角落喝酒的莫凡，也睁开他醉红的双眼往这边觑了一眼，然後不自觉整了整自己的领子；刚刚跟父亲通完电话以致错过很多剧情的唐柔，早已闻到信息素交融的气味，她以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四位男性Alpha，强横的气场让他们的动作僵了一僵。出身名门的唐柔竭力收敛着信息素，可是四位Alpha已经能嗅到蓄势待发的野姜花香，那一瞬间，他们都被点燃了战意，乔一帆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护在叶修身前。「叶修同意了吗？」唐柔问，目光凛冽。「小唐。」叶修觉得自己有必要正面回答，一开口，声音却已经软得不像话：「我没事的……你也可以……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