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捉摸不透这半开玩笑的口吻是不是生气,正要分辨,成桓却又转向他身旁的宫女:“演皇后的这位是……”

      小团子羞怯怯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位是傅婕妤宫里的侍女,名唤垂丝。”

      成桓笑道:“朕瞧着你俩倒是情投意合,不如将垂丝调到御前,也好让你们朝夕相见,如何?”

      御前宫女的地位不比寻常,垂丝自然乐意,小团子更是喜不自胜,两人双双谢恩。

      傅婕妤却慌了神,生怕垂丝脱离她的控制,忙道:“皇上,这样不好罢?”

      “有何不好?”

      江莫忧察言观色,笑道:“想必垂丝是个得力的,婕妤才舍不得。傅婕妤你放心,本宫自会挑一个好的送去你宫里,不会短了你的。”

      傅婕妤有苦难言,只好讷讷地谢了恩。

      成柔嚷嚷起来:“皇兄,那我呢?我有什么赏赐?”

      成桓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你身为一国公主,擅自抛头露面已是不妥,还敢来要赏赐?你过来,朕赏你一顿暴栗倒是真的!”

      成柔朝他吐了吐舌头,径自坐到成杞身边,并不理会他的威胁,成桓只好无奈地收回拳头。

      接下来就是一些俗常的节目了,往常看腻了的,众人坐了半宿,已有些饥渴难耐,索性大吃大喝起来。江莫忧也抱了一瓶甜酒来喝。

      新酿的果酒并不醉人,甜丝丝的十分爽口。江莫忧多喝了几碗,就觉得尿意上来,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更衣——众人心领神会,更衣即是上厕所的代名词。

      天家富贵,连茅房也修饰得金碧辉煌,江莫忧从那庄严圣洁的小天地里出来,通体舒畅,正要伸一个懒腰,忽然一眼瞥见苏无衣的身影。

      她几乎怀疑苏无衣是特意守在这里的。

      两人一路走到院子中央,沿途说些没要紧的话,像所有宫中的寻常姐妹一般。趁着月色正好,苏无衣试探着问道:“娘娘方才所言话剧,臣妾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倒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江莫忧亦道:“妹妹方才一舞也很面熟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此时恰好倚在一口水井边,苏无衣摸了摸头上,咦道:“哎呀,我的金簪子怎么不见了?”

      四面地上并无金光闪耀,江莫忧道:“会不会掉进井里了?”

      苏无衣抱歉地笑道:“可惜臣妾有夜盲之症,一到晚上就看不清楚。”

      江莫忧少不得帮她看看。她半边身子探在井口,睁大眼往里瞧去,只看到黑黢黢的井水,里面倒映着一团圆月,并不见金簪子的踪影,她喃喃道:“没有啊,应该不在里头……”

      话音未落,江莫忧忽然感觉背上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她一时掌不住平衡,一头栽进井里。亏得她反应及时,好歹用两只手攀住了井口,虽是如此,整个身体悬在空中,已经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