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与莲和好后,成琅心情松快了些,回到房中,她忍不住想起莲的话。

    莲笃定那人待她不同,她先时只觉荒谬,可这荒谬之后,亦难免一丝疑,倘那前车之鉴碰了梅瓶的侍从只是慎行将其发落,可到她这里为何又不发落?

    是看尝闻面子?

    她想起一板一眼的慎行,只觉他不像那等为了尝闻面子而徇私的人——他尽忠之人只有一个,便是观止。

    靠在榻上,她昏昏沉沉闭目养神,想到莲说她气色较从前好了,不禁抬手摸了摸脸,先前未想时没察觉,现下存了这念头,再想起这几日,她偶有睡意来袭时,似也能忍住不立时便睡了,难道她身子当真好了些?

    或,只是因在那人书房,神智紧绷,这般刺激下勉强胜过了那睡意?

    还是说,是丹凤给的药有神效,她吃这段时日便有了这效用?

    这诸多思绪混杂而过,她隐约的神志里又觉这些均是错觉,毕竟,她这身子如何,她心中最清楚,过去三百年不消说,只三百年前她就应知……

    一派混乱里,不知何时睡了去。

    醒来已是暮色隐隐,她坐在榻上,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只觉这一觉睡了许久,一时分不清到了哪个时辰。

    候在门外的小侍从尽职尽责,“仙子可是醒了?”

    成琅闷闷应一声,便问那小侍从是何时辰,小侍从道是酉时中了,又问她可是现下要去书房,“慎行大人差了人来,让仙子将此物放在殿下案上。”

    “嗯?”

    成琅立时回神,“什么东西?”

    说话间她从榻上起身,披外袍打开了门。

    门外,小侍从在门侧立着,他手中正捧着一物,见她出来正要递过,又见她外衫披着,里衣雪白,她本有一身极白的皮肉,一时与这里衣分不清哪个更白,他忙低敛了眉,不敢去看她,只这样低着头将东西捧了过去。

    成琅却未在意这些,她只注意着他手上之物,“请帖?”

    这是一封颇华丽的请帖,云帛制,浅金底滚银纹,上并无字,只这风格,让她立时脑海出现一人,“这,是丹凤送来的?”

    “不知,这非我们该知的……”小侍从摇头说,顿了顿又小声提醒她不该直呼上神名字,该尊称上神才是。

    成琅嗯嗯应了两声,接过请柬,心神显然还在请帖上,小侍从憋了憋,到底没说什么,只听她继续问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为什么要我拿进去?”

    非她好奇,只是这算来是她第一桩差事……

    先前研墨未遂的不算。

    那日之后,慎行似乎也怕她再惹祸,并不吩咐她什么,只这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