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似卿瞧着傅叶这模样,又看见方泽幽黑着脸,一下子明白过来。方泽幽恐怕不知道他们俩的事,至少,是不同意的。

    想想也是,方泽幽既想远离俗世,又怎会招惹傅朝岚的后人。包括后来方白桦以傅叶红颜知己的身份住进傅府,也从未透露过她的身份,想来是方泽幽不允许吧。

    宋似卿瞧着他俩冷笑了一声,慢慢走到方泽幽的面前:“方老先生,让您见笑了。”她的声音仍然嘶哑,喉咙处有被掐过的痕迹。

    方泽幽的眼睛在院子里瞥了一圈,看见尤千画躲在门后,一副与院子中人毫无关系的样子,大约便知道方白桦所说的二人“共处一室”另有隐情了。

    他摇头道:“是老朽招待不周。”他转身看向傅叶,“小叶子,你这身打扮是何缘故?难不成我这岛上竟有你要窥探的秘密?”

    “方叔父,您误会了,我只是……”他一时语塞。

    宋似卿轻笑了一声,帮他答道:“他只是知道今天有贵客到来,所以穿上夜行衣方便今晚去见见某位客人吧。”她瞥了眼傅叶,他今夜或许是想来看她,又或许是怕孟训被宋钰君说动,想去偷听他们的决议,可是无所谓了。

    她猜准了方泽幽如今还不知道傅叶与孟训联手的事,就像孟训不知道傅叶能自由进出小岛。

    方泽幽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这些年,他教导傅叶为臣之道与佐助之才,也是希望他有机会入朝为官,改变傅家命运。自己也有替先帝还债的机会,没想到他竟早已有了谋逆的想法。

    “傅叶,你走吧。这些年我也教了你许多,你既已有了自己的选择,以后便不要再来了。”方泽幽请傅叶离开。

    傅叶脚步沉重,愤恨地看向宋似卿,若非是她设局,他绝不会被发现!

    宋似卿对上他的目光,轻飘飘摊手,无所谓他的爱与恨。

    方白桦却不想他走,若他今后再不能登岛,她该如何是好:“父亲!您误会了!是我让傅哥哥来的,是我告诉傅哥哥尤千画与宋似卿做了苟且之事,我让他来阻拦的!他是傅哥哥呀,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方白桦把所有的罪责推给宋似卿,顺便将傅叶说成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莲。

    宋似卿想笑,这哪是小白莲,只是□□裸的小白脸呀!

    宋似卿还未说话,门后的尤千画不乐意了,骂骂咧咧道:“方白桦你瞎说什么呢!我跟宋似卿做了苟且之事?你怎么不说你跟傅叶做了呢?你瞧瞧你现在能先松开抱他的手吗?他是宋似卿未婚夫你不知道吗?”

    尤千画可不会照顾方白桦的面子,当场跟她吵了起来。

    方白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痛斥尤千画道:“那是宋似卿逼他的,容城谁不知道那场亲事是宋家人联手逼着傅叶答应的!”

    宋似卿忍不住笑了,她指了指宋钰君道:“听见没,都赖你,逼人家做什么?瞧瞧把人家委屈的。”这个“人家”自然指的是傅叶。

    宋钰君亦觉得可笑,缓下脸来,对方泽幽道:“一场交易。”

    这句话一出,方泽幽的脸色更绿了。他早知女儿心中属意傅叶,但想着小儿女心思不足在意。日后傅叶入朝为官,再不出现在岛上,她二人便不会再有联系了。

    却不料,这傅叶一面与白桦纠缠不清,一面与宋恒林的女儿有了婚约!他、傅朝岚、宋恒林,朝中所有人几乎都与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有所关联!这又岂会是儿女之情那么简单!

    “养不教师之过啊!连婚约都能拿来做交易,是我看错了你!你走吧,老林,明天一早送他出岛!”方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