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有很多问题,比如你从哪掏出来的戒指、怎么动作这么突然、你其实有没有好好听我讲话...

    可他半个字都蹦不出来,看看贺靳屿认真的神色再看看那两枚朴素到极致的戒指,内圈分明刻印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贺靳屿为自己戴上了那枚刻着HJY的戒指:“余扬,对不起。这枚戒指是我擅自从裕岭带走的。”

    余扬在珠宝店看见这枚戒指的第一眼就幻想过它戴在贺靳屿无名指上的样子。贺靳屿的手指很修长,凸起的骨节像一座秀气的小山,他在柜台几乎立马选定了最不喧宾夺主的银色,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双手会被点缀得多么美好。

    他是对的。

    余扬不可控制地想,银色真的很适合贺靳屿。

    刻着Y的戒指静静躺在盒子里,闪烁着同贺靳屿无名指上相似的光芒。贺靳屿有种想要立刻给余扬戴上的冲动。

    “余扬,”贺靳屿的声音在耳边流淌,“我想过很多次什么时候把拿它们出来最合适,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我怕会吓到你,可我不想再假装正常下去了,我需要你接纳真正的我。”

    “其实那天是我让刘师傅带你走的。”

    余扬猛地抬头。

    “当时我就后悔了。”贺靳屿摸摸攥在掌心里的爪子,“那几天我去见了心理医生,吃了很多药。我怕我好不了,万一以后还会控制不住地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该那么做,那些是错的。”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依旧爱我。”贺靳屿翻来覆去地摩挲余扬的手,语气诚恳,“...扬扬,对不起。”

    为他的自负,为他的自私。

    贺靳屿说完这番话,两人双双沉默许久。余扬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贺靳屿的手,脑海浮现出午后高中走廊,他立于阴影和光明之间,面容却比以往更加清晰,似乎透过时间进入余扬眼底,静静等待一个来自未来的拥抱。

    余扬戳弄着丝绒盒子,把它顶到床沿,又伸手捞回身前。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跟唐钰宁打架。”他拾起那枚小小的银色,塞进食指和中指玩儿。

    你明明懂我冲动的原因。

    余扬捏着戒指,狠狠吸了吸鼻子:“...早不怪你了。”他边说边把戒指带上左手无名指。

    从你道歉的第一秒起我可能就原谅你了,但那样真没骨气。

    贺靳屿做什么都大大方方的,显得自己做什么都很小气。他也曾强迫自己模仿对方的坦率,可到头来学的不伦不类,总是特别变扭。

    贺靳屿又掏出一张胶片。

    余扬定睛一看,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两人第一张合影。他们两个背对镜头,站在明珠塔顶,身前是百米高空,星空漫天。

    “你老偷我东西。”余扬失而复得,嘴角翘起来,眼睛笑的弯弯的。